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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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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靈的身體由咒力構成的,和肉身不同。

咒靈有過依附人類的例子。

咒術界的高層了解普通人的部分技術後,有了這樣的想法——打造出一個完完全全屬於人類一方的,從零開始培養,強大又完美的容器。

為了防止肉身會先誕生出咒力排斥後續的咒靈,選擇的基因和咒術界無關,是由專人去外面收集回來的。

那就是由人造人的技術所誕生的,空有肉身沒有靈魂的軀殼。

最先被培養出的肉體一成型就是十幾歲的青年,那個身體毫無意識,直到試驗者為他註入了“靈魂”。

那是最大膽的一次嘗試,咒靈經過特殊的技術,在人類的軀殼裏誕生紮根,並且完完全全的和人類的身體合為一體。

加茂永遠都無法忘記十二年前的那一幕。

充斥著緊張氛圍的實驗室裏,強烈的白光打在青年的身上,青年的頭顱如同死者那樣低垂著。

肉身被固定在垂直豎立的鋼板上以防止暴走,只穿著單薄白色實驗服的身體上被畫滿封印咒,夾著封印符的麻繩緊緊捆綁著青年的雙臂。

漆黑的咒力憑空在青年周身誕生,瘋狂強大的翻湧著,在眾人防備著它掙脫反撲時,這咒力最終無力的從身體緊閉的左眼,被徹底吸納入容器……

咒靈瘋狂的喊叫聲消失,室內又重新陷入一片寂靜。

漫長的瞬間過去後,死寂的青年動了動。

沒有生命的肉塊就那樣突然睜開了清澈的眼睛,以人的視角開始觀看這個世界。

“現在討論的是,關於十二年前實驗誕生的特級咒術師,大家的老朋友,羽宮澈。”

“讓羽宮澈誕生,從那個實驗室裏走出來,原本是為了能夠控制咒靈的力量。”

“現在看來,羽宮澈並不受控制,一開始他表現的極為聽話,可是自從經過了一定的時間,人的那部分自我意識還是覺醒了。”

有人對比嗤之以鼻,小聲念叨著“咒靈還想擁有人性,真是太可笑了”。

“前不久還違抗命令,保護了那個天與暴君,私下裏的一些行為也已經越界。”

“綜上所述,”列舉完羽宮澈的所作所為,加茂家主咳了兩聲,望著眾人道,“這個實驗是失敗的,實驗品也應該被清除。”

資料上夾著兩張照片,是羽宮澈從實驗室剛剛誕生的時候,和最近的一張相片的對比。

那上面的臉一般無二,甚至沒有因為時間蹉跎,第一眼看上去卻像是兩個人一樣。

眼神從茫然無神,到神采奕奕,其中的變化肉眼可見。

那對於人類來說是足以令人欣喜的改變,對於工具來說,就是失控了。

上面記載著羽宮澈的誕生時間是十二年前,之後他又在實驗室待了一年被確認狀態,放出來一年後才遇到五條悟。

有人點頭讚同著加茂家主,空氣中不時傳來討論的聲音。

“那個術式就充斥著瘋狂失控的感覺。”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推動的,居然給他起了澈這名字,這含義他負擔不起。”

“我們為了讓他誕生,犧牲了一名特級咒術師,現在的羽宮澈雖然比那名特級強大,可還是沒有達成目的,是失敗了。”

羽宮澈的這種例子,表明咒靈不能被這種方法利用。

羽宮澈表現的像人類,這些心中有鬼的家夥只會更加驚恐。

頂端的決策人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大家現在來表決,不過我想,基本也都是同意吧?”

“非我族類,披著的肉身怪物,其心必異。”

審判的話語威嚴的回蕩在室內。

聲音剛落地的那一刻,他的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那笑聲不知是在諷刺他,還是在諷刺發出笑聲的人自己。

所有人,尤其是決策人的身體驟然僵硬。

他們都難以置信的看向決策人身後,看著那個不知何時突然憑空冒出的青年。

決策人渾身發冷,他想回頭又做不到,因為陰冷的氣息正通過搭在他肩頭的手臂,緩緩進入身體,殺氣近在咫尺的鎖定了他。

決策人顫顫巍巍低下頭,瞥到那只在他肩頭上,骨節分明修長的手:“……羽宮澈!”

羽宮澈面無表情站在他身後,沒人搞清楚他是怎麽進來的。

本該在刀架到羽宮澈脖子上才被發現的謀劃直接被人打到老巢發現了,這是何等的尷尬。

羽宮澈的眼神掃過那份報告後擡起頭,讓眾人的冷汗紛紛冒起。

羽宮澈微微彎腰,在決策人耳邊聲音平板的道:“諸位,我以人的禮儀,問你們下午好。”

“以及代替我的學生再問一聲,畢竟你們為了警告我,特意把特級山神咒靈的情報都隱瞞了,我就不查找具體是哪位決定的了。”

“你們也不必糾結我會不會聽話了,以後都沒機會了。”

羽宮澈說完,輕描淡寫結下了印。

“領域展開,極夜不動使者。”

如魔如神的怪物降臨於長著人類外表的“怪物”身後。

審判者換位。

羽宮澈結印的那一刻,其他會議者中有戰鬥能力的人就紛紛發動了術式。

這是一場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戰鬥。

離羽宮澈最近的決策人沒機會了,他身處高位但是咒術師的實力並不強。

本以為還有和羽宮澈談判的機會,可是他忘了,他們都想殺羽宮澈,羽宮澈怎麽會留著他們。

就在這時,還有人在發動術式時,朝那青年喊著:“羽宮澈,你果然是個怪物!”

敵方發動了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之術。

羽宮澈心裏一陣無語。

這不都是你們親自逼出來的,都坐在這裏打算殺他了,就別說什麽好像以前一直以為他是朵小白花了吧?

羽宮澈對這種戰鬥模式毫無抵觸,關鍵的地方他申請了馬賽克,觸感也不是很強烈,完全就和玩游戲一樣。

不過還是得建議改成十八歲以下禁止。

特級咒術師之間的實力也會有區別,更何況在場的人除了羽宮澈,連一個特級,一個會領域展開的人都沒有。

領域展開的必中效果,就像是收割機一樣,迅速滅殺著敵人。

那隨著領域而來的汙言穢語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直接聽到的其他咒術師,精神力稍微弱一點的,甚至承受不住精神都產生了錯亂。

領域還把這裏和外界隔開了,那些護衛一時都還沒有察覺裏面發生的變化。

羽宮澈沒有用領域太久,一些記了很久的面孔消失後,他釋放了另一個可以幹擾外界的結界,然後撤銷了領域。

領域撤銷的速度比往常慢一些,怪物不情不願的回到羽宮澈身體裏。

那一刻,羽宮澈演技瞬間飆升。

青年痛的不得不捂住左臉,整個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更加蒼白,嘴角甚至流出了一抹血跡。

羽宮澈滿臉冷汗,自言自語道:“快到時間了,不過也夠用了……”

羽宮澈擦掉血跡,眼神銳利的註視著還活下來,但也身受重傷的人們。

剛才還打算審判羽宮澈的人現在卻瞬間變成了被審判者。

哪怕是高傲的禦三家,也不得不看著逐漸走來的羽宮澈瑟瑟發抖。

最前面的兩個人十分眼熟,那是羽宮澈比較熟悉的禦三家裏五條家的人。

五條家只來了這兩個人,見羽宮澈一時沒有動手,他們還以為有希望,連忙道:“你還記得我們的吧,羽宮澈,殺了我們的話悟少爺可不會放過你!”

“……”羽宮澈聽到他們提起五條悟,嘴角似乎是抽搐了一下,他偏了偏頭,直接道,“你們覺得在五條悟心裏誰比較重要?”

對方一楞。

羽宮澈的術式形成的黑色爪子一舉伸出,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率先發動攻擊。

黑色爪子裹挾著鮮血收回,濃重的殺氣縈繞於白衣青年身側,在這人間地獄一樣的景象裏,他不染塵埃,對這親手造成的慘烈情景毫無感覺。

人們都不由得心想,這踐踏鮮血的殺神果然是怪物。

頓了頓,羽宮澈看向眼神生出絕望的另一個人,卻擺了擺手,淡淡道:“不關你的事,滾。”

五條悟很快就要成為家主了,死的人活著會影響他,另外一個人活著的人的忠誠度合適,他能好好輔佐五條悟。

這都是羽宮澈收集了無數資料才整理出來的情報。

在場的人誰該死誰該活,就讓他以“沒有人性”的意識來絕對定義一下吧。

把五條家的人趕走後,羽宮澈那雙冰冷的黑眸看向了禪院家。

禪院家的人渾身一個激靈,脖子發涼的時候,那術式的怪物突然用幾條手臂分別將他們齊刷刷的扔了出去!

禪院家有禪院直毗人這個還不錯的家主在,處在可控範圍內,禪院直毗人應該會知道羽宮澈的所作所為為了什麽,做出有利於家族和咒術界的正確選擇。

接下來就只剩下……

加茂家這一代並沒有人會家傳術式,唯一一個傳承了赤血操術的,是下一代裏家主和仆人所生的一個男孩兒。

那個孩子的母親已經被迫離開加茂家了,他們在把庶子作為嫡子的繼承人撫養。

這一切都沒有瞞著那個孩子。

讓一個人去繼承趕走他母親的家族,這是何等的諷刺。

加茂家主剛才就被打得跪地吐血了,幾個長老圍繞在他身邊,卻也都是強弩之末。

他們發現羽宮澈過來,紛紛緊張的做出了備戰的姿勢。

羽宮澈漠然註視著加茂家主:“說起來,你是賜予了我肉身的人。”

加茂家主慌張的不行,一聽羽宮澈的話,他反應過來後,連忙道:“沒錯啊,就是這樣,而且當初那個實驗並不是我提起的!我只是執行了而已!”

執行了最終還沒能撈到好處。

“你雖然沒有咒術界的血統,但是我是創造了你的最主要的那個人啊!”

他絕對不能死在這裏!

羽宮澈道:“嗯,這就是社會關系中說的,人類的‘父親’的角色吧。”

剛說完這句話,羽宮澈的身體突然毫無預兆的顫了顫。

剛才戰鬥中毫發無損,白衣連一點灰塵都沒有的青年猛地彎下腰,他捂住口鼻,可是伴隨著那劇烈且隱忍的咳嗽動作,大片大片的血從他的指縫中漏出,瞬間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咳,咳咳咳……”

青年痛苦吸氣的聲音就像是破風箱裏傳出來的。

那如魔如神的怪物低下了頭,註視著羽宮澈的眼神中,居然同時充斥著憐憫和惡意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意思。

“真是……可憐……你不能變成這樣……”

“這是你自找的,誰讓你拋棄我……哈哈哈!死去,都死去吧……”

一個溫和一個刺耳,這兩個聲音同時從那怪物的方向傳來,回蕩在羽宮澈和剩餘的幾個人的耳朵裏。

摁了摁太陽穴,羽宮澈在心中吐槽了一句這實在是太精神汙染和驚悚了。

加茂家主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羽宮澈控制不住自己那邪惡的術式要被反噬了,現在根本就是強弩之末,他沒有看起來的那麽強大!

對於被“邪惡”的存在這麽稱呼為“父親”,加茂家主激起一層冷汗,並且覺得十分惡心,他畢竟在祓除咒靈的世家裏長大。

加茂抓著這個可能性,一邊暗示其他人,一邊試圖勸告羽宮澈:“沒錯啊,那就是我,而且、而且你現在很不好吧?我有辦法重新修覆好你,不過在這裏不行……”

羽宮澈直起身體,他看了看手掌上刺目的血跡,又擡起頭看向剩餘的所有人。

青年閉上眼睛,緩緩地嘆了口氣。

就在加茂家主以為有希望的時候,羽宮澈開口了。

“我並不向往那種關系,我也並不在意性命,我已經看到了這條命所能看到的、能擁有的最美好的東西了。”

“我本來……想等悟他們再長大一些,長到能徹底承擔一切的年齡,可是你們並不給我這個機會,我就只能用這種一點也不溫和的手段了。”

羽宮澈最後說出的話直接讓加茂家主崩了。

“不過這樣算,聽說加茂家有個的有家傳術式,必定會成為家主的孩子啊,他算是我弟弟,你死去就輪到他繼承了吧,有機會我會輔助他的。”

一切的選擇早已在最初種下。

解除結界後,羽宮澈將一切都化為廢墟埋葬,利用坍塌的建築,拖慢了那幫護衛選擇到底是去找主人還是去找他算賬的腳步。

身上一幹二凈,只有胸口一片血跡的青年身後跟隨著如魔如神的怪物,如影隨形纏繞著他,和他一起走向外界。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羽宮澈一路走到停車的地方,血腥氣消散了很多,只剩下雨打在泥土上的氣息。

那逐漸不受控制的術式怪物徘徊了許久,終於消散了。

羽宮澈忍不住低聲咳嗽著。

青年打開車門,喃喃自語道:“還沒完,應該還有……”

羽宮澈坐進汽車裏,思考著按照進程接下來還應該做的事情。

死遁當然得把安排的一切劇本都完成,把所有人的感情拉倒頂點,這才能算是好的死遁,不然就爽不到了。

擰開鑰匙,發動機轟鳴。

在雨幕裏,打開前大燈的羽宮澈的眼神突然凝固了。

磅礴的大雨中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羽宮澈一開始還以為是追兵來了,可是仔細看了看,感覺不是。

大雨裏的來人穿著黑色和服,打一把油紙傘,傘向前傾斜遮住了他的臉,一時讓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那人靜靜的站在那裏,好像就是專門在等著羽宮澈。

羽宮澈透過車窗玻璃,看著這個人,甚至有心手癢癢想直接從他身上撞過去……

這是什麽標準的恐怖片氛圍啊!

他真應該慶幸,羽宮澈現在的人設還挺軸的,是熟讀了交通法規的負責的人。

這個設置不是反派都可能。

羽宮澈終於再次下車。

剛才一路走來他沒有打傘,但是有黑霧籠罩在頭頂,和那怪物一起幫他遮住了雨滴。

現在就只剩他站在雨裏,身上立刻就被打濕了。

羽宮澈也不想管這些,他走到那人,留下安全距離,問道:“你是誰?”

打著油紙傘的人看著他淋雨,抓住傘柄的手似乎抓的更緊了些,他幾乎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這個啊,”來人將油紙傘微微擡起,笑著看他,“羽宮先生不妨來猜猜?”

看清楚他的臉後,羽宮澈的瞳孔頓時一縮。

這個男人的臉他絕對沒見過,也沒有任何印象,可就是這張完全陌生的臉上,偏偏在額頭的位置有一條縫合線!

那條也在“虎杖香織”額頭上的縫合線!

【陌生路人(羂索)】

這次再點擊npc,給出了這樣的人物信息。

原來重要的是“羂索”這個名字,不管虎杖香織還是這次的這個路人甲身體,都只是被附身的軀殼。

羽宮澈突然感覺自己現在的人設和對方還有相似之處。

羽宮澈保持著眼神上的震驚,道:“縫合線……你是曾經在停車場的那個女人?”

男人笑了兩聲,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哎呀,真不愧是羽宮澈呢,果然想起來了。”

說起“澈”這個字的時候,他的語氣一時讓人分不出是什麽感情。

男人的眼睛裏倒映著青年的身影,一字一句道:“……生為怪物,不得不依憑肉體的存在啊。”

羽宮澈皺眉道,“你不也是一樣的。”

“我嗎?我可不一樣,我是人類,”羂索擺了擺手,道,“不過這個名字,當初畢竟是我讓那些人給你取的……”

羽宮澈頓時皺起眉。

咒術界的某個高層居然早就和反派有所接觸嗎?到了種什麽程度了?

為什麽要取這個名字……也是個伏筆?

在副本即將迎來結局的地方增加設定是什麽操作……

說著說著,羂索話鋒突然一轉:“說起來,你做下這樣的事情,從今往後咒術界必然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啊。”

羽宮澈:別換話題啊!我還沒聽懂,我是好奇寶寶,說完讓我知道!

為了保持人設,羽宮澈只能冷冰冰的看著他,道:“我不需要立足之處,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我本來就已經到了極限,沒有這種地方也好。”

青年微微低頭,自言自語道:“我殺了人,不管他們有沒有罪,我有。”

被稱為怪物的人卻謹記著規則和法律。

羂索挑眉看著他:“那點正義還有用嗎?”

羽宮澈斬釘截鐵道:“有,因為那是人類靈魂最後的歸處。”

羂索楞了一下。

磅礴的大雨裏,黑衣的詛咒師和白衣的咒術師相對而立,突然間沒了聲音。

“……為人師長?”

“……哈,真有意思,算了,”羂索低聲說了兩句,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被他自我否定了,他搖了搖頭,幽幽道,“說正事吧,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是來送你最後的情報的。”

羽宮澈就說剛才那場戰鬥比起最後大決戰來說差了點感覺!

羂索伸出手,握著一張紙條:“真正讓你誕生的人等了你很久了。”

那張紙條隨時可能被雨水打濕或者是被打大風吹走。

羂索並不在意,相信他必然會拿走紙條。

羽宮澈猶豫了一下,他走上前接過紙條,看著上面的地址,然後再次擡頭看向羂索。

兩個人離得足夠近了,雨傘似乎突然往被渾身淋濕的青年頭頂傾斜了一下,旋即又飛速收了回去。

“那就再見了,羽宮先生。”羂索諷刺的笑著,眼睛裏滿滿都是算計的光芒,“我很期待,你的最終結局。”

咒術界高層在會議中遇襲,死傷慘重,兇手是東京咒術高專校長,特級咒術師羽宮澈。

這個消息如同炸雷一樣傳了出去。

抵達五條悟他們的耳朵中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半個小時後。

校長突然變成了特級通緝犯?!

彼時灰原雄的治療甚至還沒有醒過來,醫務室的五個人頓時都有點發懵。

夏油傑看著傳來消息的夜蛾正道,追問道:“老師,這是什麽意思?”

夜蛾正道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不過羽宮澈以前對他透露過一些,這次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又因為情報錯誤差點死掉……

夜蛾正道推了推墨鏡,嚴肅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上層會對校長的咒術高專進行封鎖檢查,你們不要亂跑,相信校長的安排,等著後續的消息。”

夜蛾正道說完,沒有繼續理會還想問什麽的眾人,轉身走了。

令人奇怪的是,夜蛾正道不可能忘記五條悟他們可是問題最大的學生,居然直接把人扔在這裏了?!

相信他們早就丟去水溝的自覺?

屋子裏的幾個學生對視一眼,從對方的震驚中看到了相同的決定。

五條悟從聽到羽宮澈陷入了這種境地裏開始,臉色就不怎麽好,他一下子站起身,道:“澈那家夥要做什麽事情又不帶上我。”

他的話聽起來雖然有點不對勁,可是在場卻沒人覺得意外。

他們相信羽宮澈肯定不會做出對他們有害的決定,要麽就是被人陷害了。

“沒人想聽那幫高層的話的吧?我們去找澈。”

夏油傑點點頭:“的確,怎麽可能幹等著。”

“這就是夜蛾老師為什麽沒看著我們的原因吧……”夜蛾正道也想放他們去找羽宮澈,家入硝子看了看還在昏迷的灰原雄,道,“看來我只能看著兩個學弟了,你們加油。”

七海建人剛想說他還能動,他也要一起跟著去。

五條悟的手突然做了個阻止七海建人的動作,六眼的咒術師挑眉道:“你還是待著吧,澈要是看到你舊傷未愈又添新的不會開心的,有我和傑這兩個最強就夠了。”

特級咒術師事後被追究什麽的可能性較小,五條悟背後有家族,夏油傑的術式又千百年難見。

七海建人權衡利弊,只能不甘心的又坐了回去,他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背影,喊道:“羽宮老師拜托你們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擺了擺手,都沒說話,身影飛快地消失在了原地。

按照紙條上寫的內容,羽宮澈趕到了一個深山中的村子裏。

這個村子看起來就和其他的地方沒什麽兩樣,只是一般的山村而已。

羽宮澈到了紙條上的地點,卻不知道應該去找誰。

他繞著村子晃了兩圈,還順手祓除了一只咒靈。

在繼續找人的選項上猶豫了一下,羽宮澈決定先把這個消息告訴當地必定受到咒靈困擾的村民,讓他們以後能放心正常生活。

這種事平時都是輔助監督在做,不過羽宮澈那張臉和氣質都足夠令人信服,哪怕他的言辭並不熟練,村長也並沒有直接把他當神經病趕出去,而是有些半信半疑。

村長道:“你說是專門處理這種事情的專家,既然這樣的話,能不能請你幫我們解決一個困擾呢?”

打著官方旗號的羽宮澈想了想,道:“我沒有太多時間,先讓我看看是什麽事情吧。”

“不會浪費時間,就是你說的那個不可思議的事件的原因,我們村子自己調查後也抓到了罪魁禍首,你也去看看吧。”

羽宮澈楞了一下。

咒靈都被他祓除了,這裏沒有其他咒靈的痕跡了啊?

羽宮澈咳嗽兩聲,忍著嘴裏的血腥氣點了點頭。

村長帶他來到村子裏偏僻角落的一個似乎是用來存放物品的倉庫,推開門:“就在這裏了。”

裏面有細微聲響。

昏暗的燈光下,羽宮澈的視力一眼看清裏面的景象,他瞳孔頓時一縮,一種甚至直接讓他憤怒到出戲的心情油然而生。

空曠的房間內什麽都沒有,只有中間放著一個大概是用來關動物牲畜的巨大的籠子。

那裏面現在沒有動物。

不,還是有的。

人類也是動物的一種。

羽宮澈和籠子裏瑟瑟發抖渾身是傷的兩個女孩兒對視著,神色一時間晦暗不明。

“這兩個人就是我們調查到的事情的起因了,你看你說的什麽消除了,可她們明明還在的啊。”

羽宮澈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兩個女孩兒身上的咒力,頓時明白這是兩個因為特殊在封閉的村民心裏被當成怪物的同類。

這種事並不算罕見,可是在現代的環境下這也太……

游戲的畫面上當彈出了一條追加提示。

【人心不可直視。】

羽宮澈:“……”

羽宮澈的雙手緩緩握緊,在兩個女孩兒害怕的神色下靠近了她們。

後面的村民還在喋喋不休著:“她們倆腦袋不正常,幾次三番用奇怪的力量襲擊村子裏的人。”

“我的孫子也曾經險些被他們殺掉!”

女孩兒忍不住抓著籠子反駁:“那是他先——”

“閉嘴!怪物!”

“你們和你們的爹媽都是一個德性!”

“早知道就應該趁著你們還是嬰兒的時候就殺了你們!”

跟來的村民言詞激烈。

恐懼會讓人喪失理智,畢竟自身的生存才是人的本能。

羽宮澈走上前,在縮成一團的兩個女孩兒的眼神裏,他蹲了下去,忽然在冷漠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沒事了,別害怕。”

“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們的老師了。”

他一把將鎖住籠子的鎖頭直接擰斷,在兩個女孩兒難以置信的目光裏打開了籠子。

羽宮澈朝她們伸出手,以最柔和的方式,想要重新帶她們回到這個世界。

女孩兒們驚訝的對視一眼,似乎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

青年一點都不著急,耐心的伸著那只手等著回應。

“等等,你在幹什麽啊?!”身後的村民驚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頓時發出好幾聲驚恐的尖叫,“你居然想放出怪物嗎?!”

羽宮澈不看他們,堅定望著孩子們道:“對,因為我們是同類。”

他的身旁突然憑空浮現出一片黑霧組成的影子,同時給了村民和女孩兒們證明。

兩個女孩兒雖然還是很害怕,但是眼睛裏終於浮現出了一絲希望,她們對視一眼,試探性的朝著羽宮澈伸出手……

村民們驚恐的看著這一幕,一個人似乎是恐懼到了極點,他不管不顧的抄起了角落裏的一把鐵鍬!

那人直接沖了上去,把鐵鍬全力拍向羽宮澈的後腦:“你們這些怪物都給我去死吧!!!”

羽宮澈背對著那人,兩個女孩兒頓時大驚失色,朝著羽宮澈撲來:“小心!”

羽宮澈卻沒有去管背後,反而是把近在咫尺的兩個女孩兒抱進了懷裏。

“碰!”

一下子陷入了溫暖懷抱的兩個女孩兒嚇得閉上了眼睛,眼裏都是鐵鍬落下來的那一幕。

半天,村民驚恐的喊聲傳來,她們發現沒什麽異常,這才遲疑的睜開眼睛。

羽宮澈依然那樣抱著她們。

他毫發無損,鐵鍬斷落掉在他身後。

如魔如神的怪物浮現在屋子裏,就那樣震撼的守護在青年和女孩兒的頭頂。

村民們本該看不見這怪物,可是那怪物卻擡起一巴掌直接掀翻了屋頂!

在墜落的磚石碎屑裏,所有人都驚恐的逃跑了。

除了那三個人。

兩個女孩兒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這也是……”

羽宮澈摸摸她們的頭,微笑道:“對,如果你們將來變得夠強,也能有這樣的力量。”

羽宮澈站起身,一手一個握著她們的手,道:“再說一次,我叫羽宮澈,以後就是你們的老師了。”

“老師……”念叨著這個詞,黑發的女孩兒又看了一眼那在逐漸消失的怪物,“好像神明啊……”

羽宮澈楞了楞。

怪物成了神明,村民成了怪物。

羽宮澈回身望向村子,忽然嘆了口氣。

“愚昧無知……是惡的理由嗎?”

“沒有人無辜,但是愚昧能成為罪名嗎?”

兩個女孩兒擡起頭,不解的望著老師臉上矛盾的神色。

羽宮澈那人設裏積攢了十年的“人性”正在經歷著拷問。

想要作為人需要學的東西還太多了,正常人的一生可能都做不好。

這個游戲的npc設定還真是沈重。

“咳……咳咳!”青年突然咳嗽起來,體力不支的跪倒在地。

正當兩個女孩兒擔憂起來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們。

“你們可以恨這裏的村民們,長大以後想怎麽樣我都不阻止你們,因為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就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但是……”

青年嘆息著,叮囑道:“你們一定不要憎恨這個世界……還有那些沒看到的其他人……”

長久的沈默後,似乎並沒怎麽聽懂,為了安慰羽宮澈,兩個女孩兒道:“嗯,老師。”

羽宮澈知道他們叫美美子和菜菜子後,覺得不能在這村子裏多待,帶著她們暫時回到了車裏。

這個身體真的沒時間了。

一邊讓她們喝著水,羽宮澈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這附近哪裏有能藏人的巨大空間?”

美美子回憶了一下,道:“有的,我們以前被他們打就會跑到那邊躲起來……”

羽宮澈把車開到那附近,又給五條悟發了定位,確保他們趕到這裏的時間足夠在村民之前找到這兩個孩子。

羽宮澈突然還有點莫名對不起她們,他才剛說要成為她們的老師,下一刻就要去死遁了。

可這是他為自己準備好的結局。

羽宮澈在那幽深的山洞下下車,對車裏的兩個孩子叮囑道:“我去去就來,你們在這裏等我。”

“老師!”美美子和菜菜子忍不住也跳下車,抓著羽宮澈不放,“別丟下我們!”

“我們可以跟著你的,絕對不給你添亂!”

羽宮澈本想拒絕,看著她們的神色,又忍不住說了聲好吧。

有了兩個旁觀者的話,五條悟他們來了也更好的解釋。

羽宮澈帶著兩個抓著他衣角的孩子走進山洞,手電筒的光芒微弱的在通道內照射著。

不過很快就用不到手電筒了。

通道的盡頭是露天坑洞,今晚充足的月光把這裏照射的能夠看清一景一物。

踏進坑洞之前,美美子突然驚呼一聲:“老師,前面有個人!”

羽宮澈也看到了,那裏有個就現在坑洞裏的陌生人影,他就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已經待了很長時間。

“嗯,他在等我。”羽宮澈已經大概對這個陌生人的身份有了猜測。

他帶著兩個孩子走進去,停在安全的範圍。

那個顯得很滄桑臉色也很差的陌生男人看著羽宮澈,嘆息了一聲:“那個縫合線說的沒錯啊,你真的來了。”

羽宮澈的神色依舊冷靜,他道:“你在等我,我也很想見見你,你是最後一個我牽掛的隱患了。”

男人看了看美美子和菜菜子,嗤笑一聲:“沒用的善良,你到底從人類那裏學到了什麽呢?”

羽宮澈皺了皺眉:“我覺得有用就夠了。”

頓了頓,他沒有繼續理會男人,而是低下頭對兩個小孩兒道:“一會兒我要和這個人打一架,你們能去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嗎?”

兩個人擔心的看著他:“老師……”

“沒問題,我可是很強的,”羽宮澈的笑容雖然蒼白卻依舊溫和,他摸了摸兩個人的頭,道,“不要讓我擔心,保護好自己。”

羽宮澈從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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